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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万象

英文趣谈新《三国》

作者:文/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陈德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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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的新《三国》(The Three Kingdoms)一经播出,便激起热议无数。无论是剧中人物还是台词都成为广大观众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更有人就这部片子发表独特看法。笔者在此做一简单总结,谈一谈一些评论的话应该如何英译。

首先,有人提出,新《三国》和当今许多其他电视剧一样,属于“发泄剧”。所谓“发泄剧”,指的是制片方和导演耗费大量投资与精力拍出来的片子,不仅没能调动观众的喜怒哀乐,反而成为众人议论,甚至大肆批评的对象。笔者认为,“发泄剧”似可译为vent,表示“出气的对象”。在当今时代,人们一方面精神压力加大,另一方面还随时可能受到外界压力的困扰。这两种压力分别对应英语中的stress和pressure,前者强调主观上的紧张感觉,后者特指客观因素。虽然人们无法改变客观事实,但却能够通过评论,甚至谩骂周遭事物而得到精神上的宣泄(give vent to one’s pent-up feelings),而这正是“发泄剧”起到的娱乐作用。由于新《三国》对原著进行了大手笔的篡改(audaciously tamper with the plot,注意是temper而不是distort,因为前者强调“肆意改动”,后者主要指“故意歪曲事实真相”),因此招来各种议论的声音,反倒愈发引起轰动,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部“发泄剧”。

能够成为“发泄剧”,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这部片子受关注程度高,称得上是“热播”。汉语中的“热播”并不是指“播”的方式,而是形容观众反应热烈。有一本汉英词典将该词译为hot broadcast。虽然英语中有hot sell一说,但却从未见过hot broadcast的用法。笔者认为,这种译法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不如解释地译为be broadcasted and well received。说到“热播”这种夸张、溢美之词,不禁让人想起具有类似意思的“隆重推出”“激情上演”“闪亮登场”等商业炒作行为。我们在进行翻译工作时,应该将“隆重”一类的修饰词语略去不译,因为在说英语的人看来,这些不过是hyperbole(夸张法)罢了。

新《三国》打造出了更加恢弘的战争场面,却在人物塑造方面有所争议。有观众提出,该剧刻画的人物性格颠覆了其在人们心目中的固有形象,比如诸葛亮“俊俏有余,气质不足”(more handsome than with good qualities),没有儒雅的风度(lack the refined demeanor of a scholar)等等。顺便说一下,有人将“儒将”译为Confucian general,这是不对的。这里的“儒”不是懂儒家学说,而是指“学问”,应该译为scholarly general。据新《三国》编者称,为了颠覆某些传统的价值观念,新剧对《三国演义》原著情节进行了“突破性”的改写。但是,很多观众却对此表示出强烈的不满,甚至认为它把一部三国的历史完全变成了权臣勾心斗角的权谋史(an history of intriguing against each other between powerful officials)。至于片中人物所说的语言,更是成为众矢之的——既有“清宫剧”的影子,又有现代俗语。而据观众评述,“现代”的不仅是语言,还包括剧中体现的很多观点,以至于有人从中领悟出新的含义,提出新《三国》是一部“职场秘笈”。

笔者对于新《三国》招致的众多负面评论感到悲哀,这部投资高达1.5亿的“巨制”过分追逐商业利益,使得本应严肃的历史题材作品掺杂了其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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