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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 吾将上下而求索

本文作者: 本报记者 王昕
  胡壮麟:北京大学英语系教授、博士生导师。1954年毕业于北京大学。1979年至1981年在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语言学系进修学习并获优等文学硕士学位。1992年1月至10月作为高级访问学者在美国圣巴巴拉加州大学语言学系进修;1985年至1993年任北京大学英语系系主任。曾担任中国英语教学研究会副会长。目前社会兼职有:北京应用语言学会副会长、中国语言与符号学研究会会长、全国高校功能语法教学研究会会长、《当代语言学》编委、《现代语言学丛书》编委。所编教材中,《语言学教程》曾获1992年国家教委优秀教材一等奖。研究方向涉及语言学理论与流派、功能语言学、语用学等。

  北大东门附近座落着一方静谧的住宅区,名曰蓝旗营。北大的部分院士和教授就住在这里。由侧门而入,嘈杂的尘嚣立刻被阻隔在外,取而代之的是绵密的蝉鸣,和偶尔由某扇窗户传出的悦耳的钢琴曲。外间兀自繁华,似乎都与这方静土无关。

  走在小区里,一位古稀老者也许会与你擦肩而过,他步履舒缓、神情专注、若有所思。散步于他而言并非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而是为每日连续几小时的伏案工作所做的“准备活动”。这位老者就是本文的主人公:北大英语系教授,语言学家胡壮麟。

  一个天气薄阴的下午,笔者叩响了胡教授的家门。屋内花草点缀, 幽香散逸;几件自然色调的木制家具显示出主人淡泊沉静的品性, 真是应了“室雅何须大”的古话。

  在淡淡的茶香中,访谈逐渐深入。叙谈间,胡教授坦诚而又严谨。他总爱将头微微抬起,对着天花板沉思片刻,为了回忆,也为酝酿一个准确而慎重的回答。有时候,没坐上两分钟,胡老便会起身绕进里屋从抽屉里翻找出一篇篇学术论文或是泛黄的“历史资料”。

  其中有两件令笔者印象深刻。一份为年初胡壮麟同其他20多位教授被评为北大哲学社会科学资深教授的文件。另一份则是一本散发着淡淡墨香的诗文集,透过胡教授工整清秀的笔迹,你可以看到20岁的他如何针砭时弊,又如何触景抒怀。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这个上世纪40年代还梦想着成为新闻记者的年轻人却最终与英语结缘;这个24岁对教师职业还“敬而远之”的北大学子,却在近而立之年,重返校园,传道授业,成为如今的语言学资深教授。

  筑梦圣芳济

  尽管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接触英语,胡壮麟对英语的认识远不如对于“阿衣乌埃奥”来的深刻。高年级时,在“东洋兵”开设的日语课上,面目狰狞的日本教员令年幼的胡壮麟对学习外语充满了“恐惧”。

  1944年,胡壮麟被一所名曰圣芳济的天主教会中学录取。学校从初一便开设了英语,教员大多为天主教会的修士,授课和作业都必须使用英文。

  “那时的算术课本都是英文的,学的是英制的度量衡。每天都要背一个pound (英镑)等于20 shilling (先令),1个先令等于12 个penny(便士)。换算时,我总是被这种直到1971年才废除的英国旧币制搞得晕头转向。地理课则死背Washington(华盛顿), Seattle(西亚图),Chicago(芝加哥)等地名。”胡壮麟回忆道。

  中学时,胡壮麟对英语可谓爱恨交加。一方面枯燥的语法令胡壮麟望而却步,烦琐的介词搭配更是令其头疼。而花上几个小时用蘸水笔模仿十七、八世纪的花体,漂亮地临摹出一个个字母对胡壮麟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尽管胡壮麟总谦虚地称中学时对英语学习并不尽心,但每周购买Beijing Review通过时评和新闻学习英语的习惯仍然显现出胡壮麟好学的一面。看得多了,一些有关和新民主主义词汇的英文表达自然烂熟于心。

  在中学的各门学科里,英语算得上是胡壮麟的强项,但并不是他的最爱。胡壮麟自幼酷爱文学,尤喜诗歌、散文。中学期间就爱“舞文弄墨”,手不释卷,尤其喜欢鲁迅、郭沫若、闻一多等大家的作品。成为新闻记者,尤其是像萧乾那样的战地记者是胡壮麟的梦想。高中时,他就曾在上海《新夜报》两次发表过小品文,在《新闻报》发表了一篇抨击社会不公正的杂文,以小喻大,鞭辟入里。

  从月色荷塘到未名湖畔

  1950年6月,高考在即,胡壮麟报考了复旦大学新闻系,上海圣约翰大学新闻系,清华大学外语系和上海沪江大学英语系。报考理由很简单:新闻是梦想,英语是长项。高考后的一个月捷报频传,四所大学都向胡壮麟发来了录取通知书。胡壮麟最后选择北上进入清华大学英语系学习。

  “当时,何其芳在《画梦录》中对北方满城黄沙和悠慢驼铃声的描述令我对北方心驰神往。当时盛传的清华即将开设新闻系的消息也让我心存转系的念头。”胡壮麟回忆道。

  无论是在大学学习期间还是以后走上教学岗位,名师一直伴随胡壮麟左右,或传授知识或指点人生。第一位便是西方语言文学大家、学博才高的李赋宁教授。李赋宁刚从耶鲁学成归来便担任胡壮麟所在班级班主任的工作,主讲语法和文学。先生对法语、拉丁语等语言的精通以及涉猎语言学、文学、哲学的宽泛的研究领域令胡壮麟深深叹服。

  尽管就读于英语系,新闻记者的理想都始终在胡壮麟心头久久萦绕。大一时,他就曾经溜进四年级学生才能选修的“新闻学”课堂,学习新闻采写。主讲教师,时任燕京大学新闻系主任蒋荫恩对于news恰巧为north,east,west和south首字母组合的有趣联想令胡壮麟久久回味。

  1952年,由于院系调整,胡壮麟转入北京大学西语系。告别李赋宁教授,胡壮麟又成为著名英语教授俞大絪的学生。俞教授的课栩栩如生,善于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常将语篇语言学的思想运用到词汇教学中。

  到了大三,胡壮麟加大阅读量,借来狄更斯的小说,并将中学所学的The Sketch Book再次认真阅读了一遍。为了更深地了解单词的构成和渊源,胡壮麟还托同学从香港买回1952年版的The Concise Oxford Dictionary细细研究。此外,外国报刊也是胡壮麟常用的学习资料。英国工人刊物Daily Worker是他的首选。有时,他还模仿该报的文字风格写作文。

  大三期间,一次实习经历给胡壮麟很大的触动,他参加了解放后我国第一次最大的国际会议——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和平会议的翻译工作。胡壮麟凭借良好的听说能力较好地完成了任务。当时,他被分配担任印度代表团的翻译。在此期间,他曾陪印度团团长访问过宋庆龄、郑振铎、华罗庚等名人,长进不小。

  “有一次,我陪同印度团参观武汉的一个工业展览会。介绍碎石机时,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翻译,只得说了句‘...put the big stones here and small pieces of stones come out’,直到客人领会意思并说出‘stone-grinder’的时候,我才茅塞顿开。”胡壮麟说道。

  大学毕业时,成绩优异的胡壮麟曾被推荐留校,却最终与教师的职业擦肩而过。目睹同学模仿某位教授用无锡话讲课以及联想同学经常喜欢给年轻助教请教一些怪题时,使他们下不了台的情状,胡壮麟做出了“坚决不留校”的决定。1954年胡壮麟被分配至解放军总参二部工作,主要从事军事材料的翻译工作,三年里很快由见习翻译调任参谋。后被调入中国农业科学院情报室。

  情系北大

  尽管当年对教师这一职业“敬而远之”,19年后,由于客观原因,胡壮麟还是回到了北京大学,成为外文系的教师,胡老感慨地说也许这是种“缘分”。

  1976年对胡壮麟来说是个转折。在这一年他第一次从国外著名语言学家那里接触到有关语言学的理论,并对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原先的“混口饭吃”转向立志投身研究当时在国内才刚刚萌芽的语言学。

  这一年,胡壮麟从英国著名语言学家Geoffrey Leech开办的讲习班中,首次接触到语言学,并对Leech有关功能语法、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法理论兴趣甚浓。之后,他便尽一切努力搜寻有关语言学的书籍,并很快发表论文。“当时国内只有语法而无语言学的概念。讲座结束后,我同北京语言学院外语系方立老师、北外的徐克容等老师分工合作,先后写出了‘谈谈现代英语语法三大体系和交流语法学’‘纳特女士介绍的一些教材编写原则和外语教学法’等文章,并在北京语言学院的《语言教学与研究》增刊上发表。”胡壮麟回忆道。这批有关语言学论文的连续发表赢得了许国璋教授的关注和赞赏,许教授感叹经过文革十年,在国内已很难见到这样的文章了。

  由于语言学在当时的中国还是个萌芽学科,国内专业书籍和材料很少,胡壮麟萌生了赴国外留学的想法,这样一方面可以继续深入语言学研究,一方面又能多接触国外的理论书籍。1979年初,已过而立之年的胡壮麟通过考评,获得了高教部出国进修名额,赴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继续语言学研究。

  留学期间,胡壮麟从师悉尼大学语言学系主任M.A.K.Halliday教授,一位知名的语言学家。从Halliday那里,胡壮麟接触到伦敦学派系统功能语法理论。

  除了了解最新的语法理论,胡壮麟还从Halliday那里收获了治学的道理。“有时候,当发现所学理论无法解释汉语的语法问题,我们就去请教Halliday,质疑学问的完善性。Halliday就说道任何一门学问都有它不足的地方,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这门学问就到了发展的顶点也是结束点。不仅如此,Halliday还坚持语言学不能纸上谈兵,必须和实践相结合,要敢于解释语言交流中出现的种种问题。”胡壮麟说道。两年期间,在Halliday的指导下,胡壮麟研究了澳大利亚广播语言的风格和特征,并透过鲁迅的杂文和《红楼梦》对语言的运用就汉语的衔接等问题做了深入的调研和分析。

  1981年胡壮麟获得优等文学硕士学位,学成回国,担任北大英语教研室副主任。回国后,他抓紧时间整理了国外所学,参照了Halliday所用的课本,并集语言学各家学派的理论精华,编写了教材,相继开设了普通语言学、功能语言学、语篇分析、文体学、语义学等课程,北大的语言学研究逐渐成熟。为解决高校英语专业没有普通语言学教材的问题,胡壮麟和北外刘润清老师、山东大学李延福老师及其他老师合编了《语言学教程》。之后,他又编写了《系统功能语法概论》《语言系统与功能》《语篇的衔接与连贯》等教材。

  1992年1月至9月胡壮麟作为高级访问学者赴美国圣巴巴拉加州大学语言学系进修,研究功能语言学在美的发展。期间,胡壮麟研究了和Halliday同时成名的Wallace Chafe教授的可证性理论。1995年9月至1996年2月,1998年7月至8月作为访问学者,胡壮麟先后分别在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和香港岭南大学进修,深入研究理论文体学和系统功能语法。

  1983年,北大成立英语系,胡壮麟任副系主任,1985年起就任主任一职长达8年。这8年里,在送走一批批硕士、博士生的同时,胡壮麟继续深化语言学方面的研究,特别是对系统功能语法的研究。1998年,根据北大的相关规定,胡壮麟停止在北京大学招收博士生。但是为了兑现对钱钟书女儿,北京师范大学钱瑗教授生前的承诺以及表达对她的缅怀,1999年起,胡壮麟继续在北京师范大学指导语言学方向的博士生。同年,胡壮麟又成为清华大学的双聘教授,指导研究生,讲学并参加各种学术会议。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句胡壮麟年轻时最喜欢的章句而后成为他一生的座右铭。如今已过古稀之年的胡壮麟仍在“求索”,每日笔耕不缀,审看教材、为学术会议准备发言稿,还要带领研究生共同研究课题。诸多事物,此起彼落,永无宁时,然而胡壮麟却乐此不疲。

  采访接近尾声,捧起茶盏,小呷一口,顿感人生如茶,可以浓烈亦可淡雅,只消于细细回味中念茶韵清苦,感其清洌,珍藏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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