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猫的世界《特别的猫》
本文作者： 文/曹亚男
浙江文艺出版社 该书是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丝莱辛一部非虚构类代表作。多丽丝莱辛是个爱猫成痴的作家，在她笔下，猫的世界精彩纷呈。莱辛在这本书里讲述了人与猫之间的动人故事，细数曾经让她欢欣也让她忧愁的猫。 莱辛的猫特别在哪里？特别在它们的主人是一个有能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本质上，莱辛是一个用质疑的目光、燃烧的激情和幻想的力量来表达女性体验的叙事诗人，在这本装帧温暖可爱的小书里，她也提供了对猫的另一种观察角度。猫咪们的动作、语气，还有姿势，它们对主人情人般的撒娇、对同伴的严厉与嚣张、为刻意讨好主人而显出的小丑般的怪相，都被观察、展示了出来。 莱辛五岁时，全家就迁居非洲南罗德西亚(现称津巴布韦)，一块只有35年历史的殖民地定居。在短短一年之内，他们家和房子四周的库房就“猫”满为患了，各种年龄的猫:家猫、野猫、长满皮癣、眼睛溃烂、残疾跛腿的猫……父亲把猫全都赶进一个房间，带着他一战时用过的左轮手枪走进了房间。莱辛的童年生活不能算幸福，这次“屠杀”也是其中一段令人压抑的小插曲。事情过去整整25年之后，她才再次拥有自己的猫。 她仔仔细细地刻画了一只名叫灰咪咪的小猫，那只小猫刚到她家时，“精致美丽得简直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的梦幻猫咪”。很快，灰咪咪怀孕了，但那时，“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快要生产了”。“我们家的猫咪在看到新生小猫时，她迟疑的时间，比我所见过的其他所有母猫都来得久。她看看小猫，再看看我，然后微微挪动了一下，想试试看她能不能把这紧贴着她的怪东西给甩掉……到了深夜，我抱她上楼去找小猫，她硬是不肯乖乖躺下来喂小猫。我只好强迫她躺下。我一转身走开，她就立刻扔下小猫跑掉。最后我只好坐在她旁边，监视她给小猫喂奶。” 灰咪咪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猫母亲，这和莱辛本人的经历倒也不无相似之处。莱辛年轻时很以自己健壮的身体为荣，抽烟、缝纫、跳舞、看电影、酗酒，她都做过，最后嫁给法兰克威斯丹时她才19岁。结婚后，莱辛生了两个孩子，但她4年后就一个人离开了那个家。因为“担心成为自己害怕成为的人”，她从一个年轻的妈妈变成一个为自我保护而拒绝母性情感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为那只灰咪咪开脱，“这完全是因为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第二只住进莱辛家的猫是只小黑猫。同样做了母亲，但黑猫跟灰咪咪很不同，“她一刻也不愿跟小猫分开”。而莱辛的第三个孩子，是她和带有犹太血统的德国共产主义者高特法莱德莱辛的第二次婚姻所带来的，那时她已近30，但两年之后，她的婚姻又一次破裂。这一次，她选择了自己带上孩子彼得生活。 莱辛终身都在为自己画肖像，这一次写猫，按说有了别的模特，但她仍然在猫咪们的身上发掘出大量与人相似的真实、潜在的本性。你能说那两只小母猫，没有她本人的思维方式的投影么？她像观察成年人一样去估量猫、去理解它们心中的真实想法。她不仅敏于观察，而且还具有清晰的批判眼光。她的其他作品总是对人的问题、个人身份的认定，乃至人类的命运极其关心，现在投射到猫的身上，也是一样。“在我与猫相知，一辈子跟猫共处的岁月中，最终沉淀在我心中的，却是一种幽幽的哀伤，那跟人类所引起的感伤并不一样:我不仅为猫族无助的处境感到悲痛，同时也对我们人类全体的行为而感到内疚不已。” 一个作家不能逃脱她自己的影子。她笔下的猫都像不甘心只做女人的她一样，不甘心只做一只猫。隔着一段距离，在原始的、孤单的、猫咪们的生活中，人和猫找到了共性。“接近猫，接近猫的本质，找出他最美好的部分。人和猫虽属于不同族类，但我们企图跨越那阻碍我们的鸿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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