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的中国情缘
本文作者: 王昕 代云(实习)
过了约四个月,柯鲁克同志被释放回家。柯鲁克同志回家的第二天,1973年1月27日,我和两三个“顾虑”少一点的老师去家里看望他们俩。我们坐定之后,柯鲁克沉静地说:
“我在中国的监狱里呆了长长的五年,日子是漫长的,现在看起来可能是结束了;当然,我还不敢肯定,假如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我没有能工作,我没有能教书——五年白白地过去了。但是,对我个人来说,这五年时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自我反省的机会。我从来没有这样的闲暇来回顾自己的过去。我是一个知识分子出身的人,有许多固有的缺陷需要改造。这五年中,我常常忆起我如何从英国到了美国,希望找到一个黄金铺地的乐土。然而,残酷的现实把我一步一步引上了马克思主义的道路,而这条路最终把我带到了中国。是的,五年的监狱生活对我是不轻松的。但是,当我问自己,是否后悔来到中国并定居了下来时,我的回答始终是明确的:我不后悔。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无论我曾被投入怎样的困境,我从不后悔来到中国。我这5年也并没白过,我利用这个机会最认真地学习了四册《毛泽东选集》。”
——陈琳 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节选自《仲秋记事》
那时外校正在实行教学改革,意在引进苏联教学方法,因而我和他有很多次接触。在制订和实施教学方案过程中,如何运用苏联外语教学的特点,结合中国实际进行教课,在这一漫长的摸索过程中,他出了不少好主意。柯鲁克夫妇1948年还在解放区农村时,就开始做培养英语人才工作,进城后始终在北外教课,为教学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们在提高教学质量上,从学生实际水平出发,采用了与旧教育不同的教学方法。如对同一年级同学,按听、说、写、读的不同水平进行编班教学。伊莎白还组织少数口语较差的同学一起单独补课,这样来达到学生全面发展、提高英语水平的目标。40多年来,他们一贯坚持不懈地在北外校园耕耘。勤劳不负苦心人,他们终于取得无比丰实的硕果。经他们和其他中国教师培育出的学子遍天下。从参加抗美援朝起,在外交、外贸、新闻和各地外语系等部门工作的北外毕业生一直延续不断。他们工作一向认真负责,实实在在,几十年如一日,对学校重大政治举措积极支持和贯彻。
——罗清 北京外国语学校副校长(1950—1953) 节选自《真挚的感情 无私的奉献》
戴维主要教本科班,但他每月要上一两次“Lecture”课。为了提高我们的听力,我们预科班的学生也去听。讲课是在校部的院子里,院内摆了一些小板凳和铺垫(一种用蒲草编成的圆圆的矮矮的坐具)。大家坐下后,柯鲁克为我们讲课。印象最深的是关于英国工党政府的情况,这个题目他连续讲了几次。其间美国友人马海德也来讲过“Lecture”课,内容是“柏林问题”,有关斯大林下令封锁西柏林,英、法、美等国组织大规模空运以对付苏联的封锁等。这些课不仅提高了我们的英语听力水平,而且还增加了大家的国际知识并扩大了我们的视野。这在当时既无广播、电视,又基本看不到报纸的环境下,对我们了解国外大事很有帮助。九、十两月间我们还步行一个多小时到南新城村(华北军政大学校部所在地)听了几次时事报告,一次是吴晗讲的白区进步学生运动,一次是廖承志讲的形势报告。
关于柯鲁克的“Lecture”课,他的备课资料主要是靠他的一台较高级的收音机,因它能收到外国短波无线电台的节目。作为一位进步的外国新闻记者,这是他从白区带到解放区来的必要工具,可是这台收音机,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别有用心的人诬称是“特务工具”、“特务电台”。柯鲁克受到了长达5年的监禁和迫害。
——宁均维 北外应用英语学院前党总支书记 节选自《难忘的师生情——记柯、伊两位老师从南海山村到良乡的一段经历》
作为北京外国语学院的顾问,柯鲁克夫妇常常对学校的工作提出建议,大到教学方针,小到盖自行车棚。他们听到教师、学生的意见以后,往往先做调查,把情况弄清楚,然后才提笔写意见。通常都是写给院领导,有时还送到国家教委。他们的意见书有事实,有分析,有具体的建议,尽管有的意见提的尖锐,但我们看了从不感到是针对我们个人的。对学校的任何进步,他们都感到由衷得喜悦和激动。在学校采取了若干教学改革措施后,柯鲁克和我商议要写一篇报导给《中国日报》,宣传一下北外。我们讨论以后,我起草了第一稿,然后柯鲁克做了修订,最后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发表在《中国日报》1985年3月14日第5版。题目是University Studies Move With Times,这是第一次在《中国日报》上全面介绍北外,也是第一次在英文中正式使用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以取代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Institute。这个新的译名是征求了许多专家和老教授的意见后,最后由柯鲁克确定的。 ——胡文仲 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校长 (1984—1991) 节选自《亦师亦友 终生楷模》
1977年,戴维67岁。当时正值中国恢复高校入学考试,第一批经过考试入学的学生进入英语系学习。他们外语起点高,求知欲强,比较成熟,全系教师都为适应这种新情况奋力工作,戴维也不甘落后。他自告奋勇,带领两名中国教师开设世界史课程。没有参考资料,他就到图书馆书库中找,到友人家中的书架上去找,并在1978年回国休假期间,自费买了一百本历史书送给系里作为教学用书。为了增加与学生的接触,戴维每天中午骑车去学生食堂,与学生共进午餐,一起用英语交谈,并将了解到的情况主动向系里反映,提出解决办法。这一直持续到他退休为止。
80年代后期,由于年事已高,柯鲁克夫妇相继退休,但他们关心学校建设、关心教育事业的热情仍然不减当年。当时有一批从边远地区来的外语教师在北外进修。为了帮助这些教师提高口语,他们主动提出在家里为这批教师组织活动。他们把学生分成若干小组,每组一个晚上,分批去他们家里讨论、交谈。
——梅仁毅 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节选自《赤胆忠心 无私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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