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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给青年诗人的信》再版

作者:本报记者 陈杰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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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译文出版社10月重新出版了奥地利著名诗人莱内马利亚里尔克(1875-1926)的作品《给青年诗人的信》,受到许多读者青睐。

  里尔克的早期创作具有鲜明的布拉格地方色彩和波希米亚民歌风味,内容偏重神秘、梦幻与哀伤。自从1897年游历欧洲之后,他改变了早期偏重主观抒情的浪漫风格,创作以直觉形象来象征人生以及表现自己思想感情的“咏物诗”,以此表示对资本主义“异化”现象的抗议,对人类平等互爱提出乌托邦式的憧憬。里尔克的诗歌艺术造诣很高,它们不仅展示了诗歌的音乐美和雕塑美,而且表达了深刻的哲理,扩大了诗歌的艺术表现领域,对现代诗歌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给青年诗人的信》辑录了里尔克在1903至1908年间写给渴望成为诗人的青年卡卜斯的十封信。这些信汇集了里尔克对诗歌创作的思考,同时它们也是面向青年的精神导航灯。面对正在经历痛苦与迷惘的陌生青年,里尔克回顾自己的成长历程,就青年们关心的问题——爱情、性、职业、寂寞、艺术、 诗、习俗等——坦率而诚恳地发表他的议论。那完全是一种炉边悠闲的谈话,而不是庄肃凝重的教诲。那种郑重真挚的情调,连同那细腻温存的笔触,使人自然而生亲近之感。在这些书简中,里尔克劝告卡卜斯应当将目光从纷繁喧嚣的外部世界收回来,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进行内省;应当甘于忍耐寂寞和艰难人生的考验,做人、作诗都是如此:“我们必须认定艰难;凡是生存者都认定,自然界中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长、防御……无论如何都要生存,要抵抗一切反对的力量。”

  坚韧、乐观是里尔克对付寂寞的心态。他将人生的曲折崎岖看成是自然的正常法则,与呼吸空气一样是生命所必须:“寂寞在生长,它的生长是痛苦的,像是男孩的发育,是悲哀的,像是春的开始。你不要为此而迷惑。我们最需要的却只是——寂寞,广大的内心的寂寞。走向内心,长时期不遇一人——这,我们必须能做到。居于寂寞,像人们在儿童时那样寂寞——成人们来来往往,跟一些好象很重要的事务纠缠,显得那样匆忙,可是儿童并不懂得大人们在做些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们洞察到他们的事务是贫乏的,他们的职业是枯僵的,跟生命没有关联,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从自己世界的深处,从自己寂寞的广处,像儿童一样把那些事务当作一种生疏的东西去观照呢?”在这个浮躁的时代,用一种平静如镜的心态去观照人情世事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但里尔克做来却举重若轻,而里尔克用来抵挡寂寞人生的强大武器就是爱:“爱,很好,因为爱是艰难的。以人去爱人——这也许是给予我们的最艰难、最重大的事,是最后的实验与考试,是最高的工作,别的工作都不过是为此而做的准备。”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的青年教师王曙光博士,在看了《给青年诗人的信》后感慨地说:“任何一个经历过艰辛的心灵历程的人,恐怕都不会轻易地忘记成长初期那段惨痛而漫长的搏斗。而里尔克,这个亲切、沉静的名字,有幸在我最寂寥的时刻成为我的良友,它是乍暖还寒的早春里的一缕阳光,将我置于诗人温暖、和蔼而多情的关怀之中,至今仍让我怀着深深的感激。”

  该书的翻译者是我国著名的文学家冯至先生。冯至先生(1905-1993)历任中国文联委员、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国德语文学研究会会长等职,著有大量诗集、散文集。正象冯至先生在《译者序》里所说的,“觉得(信中)字字都好似从自己心里流出来,又流回到自己的心里”,读者仿佛在一位先知的引领下,倾听自己的内心发出的隐秘的声音。新书还附录了译者冯至随笔《里尔克》及其所译里尔克散文《论“山水”》与小说《马尔特劳利兹布里格随笔》和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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