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和“小人”(下)
本文作者: 文/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陈德彰
从上期所引用的例子看,很难说“君子”的含义比“小人”广。笔者没有见过别人将“君子”音译为junzi,翻阅手头的词典也没有见到junzi一词,因此,这一译法能否被众多说英语的人所接受还是一个未知数。其实,英语中相对于“君子”的gentleman一词本身含义也很广。最新版Merriam-Webster’s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 Dictionary提供的gentleman一词的释义和《现代汉语词典》对“君子”的释义十分相似: a man who treats other people in a proper and polite way; a man of high social status。至于将“小人”译为small man是否能概括其复杂的含义,也是一个问题。常见的原版英语词典根本没有收录small man,只有small一词本身指“个头矮小的人”。所以,对于“君子”和“小人”的诸多译法,孰优孰劣还需继续探讨。
从“君子”和“小人”的音译问题,笔者联想到现在国内一直热烈讨论的所谓Chinglish。不少人提出,Chinglish“体现了中国人的思维特点,应该在英语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提出“中国英语”的概念。而这大概是曲解了Chinese English(中式英语)原来的所指。很多人认为,fuwa(福娃)、jiayou(加油)、zheteng(折腾)等音译词能够被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接受,说明“这条路走得通”。但在笔者看来,这些人犯了混淆概念的错误,Chinglish主要指中式语法造就的英语,并不特指词汇。表示中国特有文化的词,包括音译词,不能被称为“中国英语”。
我们知道,英语具有很强的开放性,其中吸收的外来词语数不胜数。我们来看下面这段英语短文: My boss and I journeyed to a mammoth shopping mall in our vicinity. In the store adjacent to the plaza were many bargains. We purchased a scarlet rug, a muzzle for my poodle, and an umbrella. We stopped for some tea and coffee. Then we continued our purchasing. We purchased a tank for my tropical fish, a mattress, and some shampoo. I also located a gingham apron, a thermometer, and a cerise kimono. We ate some cashews, drank some soda, and then returned home.
这一段包含84个单词的短文中,外来词竟多达30个:boss(荷兰语)、 journey, mall, bargain, return(中古法语)、cerise (转借自后期拉丁语的法语)、store, purchase(古法语)、mammoth(俄语)、vicinity, adjacent, continue, locate, apron(拉丁语)、muzzle, soda(中古拉丁语)、plaza(转借自拉丁语的西班牙语)、cashew(葡萄牙语)、tank(转借自古拉丁语的葡萄牙语)、scarlet(波斯语)、rug(挪威语)、poodle(高地德语)、umbrella(意大利语)、tea(汉语)、tropical,thermometer(希腊语)、mattress (阿拉伯语)、coffee(土耳其语)、shampoo (印度语)、gingham(马来语)、kimono(日语)。如果来自中文的词是“中国英语”,那么这一段文字属于什么英语呢?
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和在世界范围影响力的扩大,外国人对中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随之更多的表示中国特有事物的词语进入了英语。这些词语大多都是意译,像kung fu(功夫)、wushu(武术)、Shaoxing(绍兴黄酒)、ganbu(干部)、Renminbi(人民币)、guanxi(关系)、hanban(汉办)等音译词只占少数。
一般情况下,在英语中找不到可意译的对等词时才会采用音译的办法,其前提是音译词能够被说英语的人所理解。即便如此,音译词未必都能进入英语并且长期存在,比如胡锦涛主席在讲话中曾经提到的“折腾”一词,当时有人将其音译为zheteng,还在美国Newsweek上出现过,但是后来真正使用这个音译词的人很少,据笔者所知该词也未进入英语词典。至少目前,zheteng还没有成功地成为“中国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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