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日前看到海外学者翟华在网上发表的一篇博客，讨论《论语》中“君子”和“小人”的译法，其中谈到英国专家Esther Tyldesley翻译的于丹所著《论语心得》的英译本Confucius from the Heart: Ancient Wisdom for Today’s World中首次将“君子”音译为junzi，译本中为此词提供的解释为:The word junzi, which appears more often than any other in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describes Confucius’s ideal person, who, anyone of us, rich or poor, has the potential to become。笔者不知这一解释的根据是什么，既然“君子”是孔子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又怎么可能人人都可以达到呢？如果改为“君子是所有人的目标”，也许更加贴切。该书还将“小人”意译为“small man”，并解释为small-minded（吝啬自私;心胸狭窄）和second-rate people（二流的;平庸的），并在翻译于丹的一段话时将其译为petty individuals 。翟华先生解释（自谦地说是“猜测”）说，“小人”的概念很容易为外国人所理解，且不乏对应词汇，而中国坦荡荡的“君子”境界远非一个gentleman可以代表。翟华先生的话也许不无道理，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小人”的概念也未必那么简单。我们先来看“君子”和“小人”两个词的翻译情况。笔者查阅了几本汉英词典，将这两个词的释义归纳如下图。前两本词典对“小人”的译法多过于对“君子”的译法，只有第三本中的“君子”有四个译法，而“小人”只有一个译法。可见，“小人”的概念或含义并不简单。我们再看一下《现代汉语词典》对这两个词的解释:君子——古代指地位高的人，后来指人格高尚的人;小人——古代指地位低的人，后来地位低的人也用于自称。笔者认为，这两个定义恐难概括这两个词的全部含义。在英国学者Arthur Waley的《论语》英译本中，“君子”基本都译为gentleman，“小人”的译文除了small man之外还有the commoner。而我国学者老安的译文中，“君子”还被译为those in high position和superior man，“小人”则多译为inferior man。“君子”一词在《孟子》中也大量出现，笔者查阅了三个译本，“君子”的英译除了上述用词外，还有great man和official（相对于“野人”working people）。当代学者Roger T. Ames和Henry Rosemont, Jr.则将“君子”和“小人”分别译为exemplary person 和petty person。（《“君子”和“小人”（下）》将刊登于210期A7版）文/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陈德彰

 

词典	“君子”的译文	“小人”的译文
《汉英大词典》（吴光华）	man of noblecharacter; gentleman	base person; villain; vile character; person of lowposition; small man; petty man
《新世纪汉英大词典》（惠宇）	man of noblecharacter; man of virtue gentleman	humble person; person of low position; base person; mean person; villain; vile character
《汉英中国文化词典》（思马得学校）	man of noble character; gentleman; good man; superior man	Small 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