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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怀若谷 学无止境 一代英才李赋宁

作者:21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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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勉的中学时代

初中二年级,我转学考入天津南开中学。南开中学是有名的功课紧。拿英语课来说,每天一课读本,每周共六课,此外初二每周还有一节堂上的英语造句练习。老师出十个单词或短语,要求学生在一节课内做完,当场交卷。我当时常出语法错,尤其是动词的变化拿不稳,因此我的英语造句练习的成绩总不甚好。我意识到非把英语语法学通,不然英语很难上去。因此我在初二上完的暑期里,自学了一本很好的语法书: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英文典大全》。这本书的特点是用图解来说明英语句子中各词之间的语法关系,这使读者一目了然,而且印象很深。

我一边看这本书一边自己作练习,尤其着重练习动词的时态和语态的各种变化。到了初三,开始每周堂上要写一篇英文短作文。我在暑期的辛勤劳动居然初见成效,我的语法错大大地减少了。初中毕业时我的英语也考了九十多分!南开中学除英语课外,其它课程也配合英语学习。例如,初二学的小代数,老师每遇一个数学名词就让学生记住英文:抛物线叫hyperbola,半径叫 radius,直径叫diameter,平行四边形叫parallelogram 等。到了初三学平面几何,用的就是英文本教科书,学生做习题也要求用英文写答案。上了高中,物理、化学、生物都用英文教科书,要求学生用英文写实验报告。这样就自然而然地打好了科技英语的基础。

摘自《英语学习经验谈》 李赋宁

英语发音媲美BBC广播

伟大学者和优秀教师二者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而李赋宁先生在这两方面兼而有之,这同样是非常不容易的。在本书里我们看见李先生除了治学严谨学问渊博外,几十年来还孜孜以求,努力改进教学,做到在教学上精益求精,不断前进。他在北大所讲授的所有课程,都受到听课的中国和外国学生的热烈欢迎。我国老一代学英语的知识分子不少人虽说文学造诣很高,但由于各种原因(例如,当时没有现在先进的语音设备),其中不少人的英语发音甚差。而李赋宁先生则相反,他说:“1950年我回到清华教书,我的英语发音是国际上知识分子的共同发音,教给学生的也是这种发音,大致上是英国南部牛津和剑桥大学师生的发音,也是BBC广播电台的发音。”他的英语发音,受到所有学生的普遍赞扬。他在美国留学多年,也掌握了美国英语,可是在发音方面,却坚持了自己英语发音的纯洁性,避免了美国英语发音的干扰。此事虽小,却说明了李赋宁先生在一切方面都用高标准、严要求来要求自己,十分难能可贵。

李赋宁先生毕生热爱教育事业,对我国高等教育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全国一解放,他心系祖国、心系清华,毅然抛弃了正在攻读的耶鲁大学博士学位,于1950年4月底动身返国,回清华工作。

从放弃博士学位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损失很大,但是他义无返顾,而且在书里把这样的大事一笔带过,丝毫没有渲染自己的思想斗争,只是简单地说:“我于是告别耶鲁,于1950年4月底起程回国”。这种叙事方法,事实上也反映了作者为人的正直和朴质无华,从来谦虚谨慎,不张扬自己。

摘自《从<人生历程>看李赋宁先生》 贺祥麟

外语水平令人叹为观止

回想起来,李赋宁教授是我知道的第一位北大英语专业的老师。因为大约在1978年或1979年初,他在中央电视台做过一场演讲,轰动四方。我在学习的不同阶段,选修过他教授的英国文学史、英语史、拉丁语。在学习英国文学史之前,我与他有过一次接触。大约在1979年底,我去民主楼听“如何研究西方文学”的讲座,越听越费劲,事后发现这是给研究生的讲座。于是我给他写信求教。没有想到,李赋宁教授写下了一个读书书单(大约有40多部文学作品),冒雪来到我们的宿舍,找我谈话……

西语系有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4个语种,李赋宁教授都会。除此之外,他还会拉丁语、希腊语等。他曾经说过,研究比较文学,需要掌握8门外语。黄鸣野教授说,李赋宁教授的法语、德语水平可以给大学的法语、德语专业开课。在笔者所接触过的北大外语专业的教授当中,李赋宁教授的外语水平无论就数量和质量而言都令人叹为观止。赵世开先生(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所研究员)每次和笔者谈到李赋宁教授,都会说,李赋宁先生上课说的英语真好,发音真好,写下来就是优美的散文……除了家学渊源(在他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李仪祉先生就教他法语)和天资聪慧,他的勤奋也非同一般,比如他把一位法国作家(一说是狄德罗,一说是卢梭)的全集通读了10遍。他还经常朗诵拉丁语文献。

李赋宁教授在教课的时候,直入正题,决不拖泥带水,也从不评论时事。知识的传授与理性的思考都是在平静中进行的。不过,他也是性情中人。读Charles Lamb的散文《梦中儿女》,他声音哽咽,潸然泪下。读到莎士比亚剧本中的句子the insolence of office,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沧桑。

“去年的雪”源自法国诗人Villon的名句Mais ou sont les neiges d’antan?(Where are the snows of yesteryear?)当年李赋宁教授给我们讲解的时候,说也可以把它翻译成“英雄美女,而今安在哉?”教授拉丁语的时候,他也提到类似的概念Ubi sunt?(Where are they?)岁月的沧桑使人不再浪漫,生活的疲惫使人无暇伤感;但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给笔者的印象特别深刻。

摘自《去年的雪——李赋宁教授一二事》 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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